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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東:中國對外債權的當前最大問題是對美債權而非針對發展中國家的債權

發布日期:2021年04月30日   浏覽次數:[]

中國已經成為當今世界上的最大債權國。中國對外債權如何管理,在發揮更好作用的同時,确保我對外債權的應有權益,已經成為一個給予重視并認真研究和決策的問題。

目前,我國對外債權的最大問題是對美債權權益保障,而不是對發展中國家的債權。對美債權是以我外彙儲備管理機構持有的1萬多億美元美國國債為主體,連同各類金融與非金融機構持有的美國國債、政府機構債券以及其他類債券。

僅就我外儲持有的巨額美國國債而言,不僅已經沒有了相關機構與人士宣揚的流動性,反而成為一塊碩大的“燙手山芋”。一時抛不掉,拿在手裡還滾燙。這些巨額債權已經并正在還将繼續随着美元持續貶值而被消蝕。更令人生厭的是,某些美國政客以至美國政府時不時拿這些巨額中國債權來敲詐勒索中國。這是我國當前對外債權所必須引起高度重視的最大問題。

至于我國對發展中國家的債權,盡管缺乏一個可供查找的完整公開數據,但根據過去多少年來的一般狀況推測,金額雖不斷有所增長,也已形成較大餘額積累,然而,無論是這些債權在地區國别還是行業上的分布,都比較分散,集中度不大,風險遠沒有個别案例所揭示的那樣大,更沒有某些人士所渲染得那樣大。相比我對美債權,這些針對發展中國家的債權,風險要小得多。

對發展中國家的債權,除了我國政府通過雙邊安排的政府性貸款外,大部分是通過中國進出口銀行、國家開發銀行、各類商業性金融機構以及非金融機構,對發展中國家所形成的有主權擔保或沒有主權擔保的貸款,還有我國相關機構持有的發展中國家政府與企業發行的債券。

這些債權對于促進我國同廣大發展中國家互利共赢的貿易與投資合作,促進各國基礎設施建設與工業發展,确保我國能源與礦産資源供應安全,推進以共同發展共享發展成果為主旨的開放型世界經濟建設,都是至關重要的,發揮了積極的作用。

伴随“一帶一路”建設的推進,越來越多的發展中國家參與其中,貿易與投資往來在已有基礎上提速,來自中國各類機構的金融支持也随之增加。我國對沿線發展中國家的債權也就在增加。這是必然也是必需的。

中國的發展以及國際合作拓展,引起了美國為首的西方集團的焦慮、抹黑、扭曲甚至遏制與攻擊。早在美國奧巴馬政府時期,美國就以“重返亞太”為旗号,開始将矛頭指向中國。日本更是早在2007年,就由時任首相的安倍提出了以“美日澳印”為核心的所謂“印太戰略”,目的是遏制中國在這一地緣經濟中的主導性趨勢。伴随美西方整體實力的日漸相對不振以至相對衰落趨勢的日益明顯化,焦慮感及由此引緻的針對中國的遏制情緒也明顯高漲。

在這一過程中,無論是美國的“重返亞太戰略”,還是日本安倍的“印太戰略”,無不是将相當一部分希望寄予印度。針對中國,美西方除了直接壓制(包括特朗普政府的大打貿易戰高技術産業戰,以及現在拜登政府所謂聯合其盟友更加陰險的圍攻),還将相當部分“賭注”押在了印度身上,在經濟方面,希望通過支持“以印度為中心的供應模式”,來抵消甚至取代在供應鍊産業鍊上對中國的依賴。

對此,印度也極力迎合并處心積慮地加以利用。盡管印度積極參與了中國領導人提出的“亞投行籌建”倡議,并成為亞投行開業至今投資貸款的最大受惠者,但對我國的“一帶一路”倡議一直抱有消極态度。非但如此,印度個别勢力還扭曲抹黑這一共商共建共享包容開放的中國倡議。所謂中國對發展中國家布下“債務陷井”,據說最早是由印度個别人士所宣稱的,随後被美國等西方國家大肆利用。即便這一話語不是印度人士最早提出的,但印度一些勢力也正在極力渲染這一抹黑性話語。

盡管有持客觀公正立場與事實求是态度的美國學者,通過針對中國投資發展中國家的典型項目予以剖析,表明不存在所謂的“債務陷井”問題,但這一扭曲性話語也形成了一些不容忽視的消極影響。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我國國内一些組織與人士也開始就中國對發展中國家的債權問題,依據不足地予以過分擔心,甚至擴大化。

如果說我國對發展中國家的債權從整體上看有什麼問題的話,那也主要是由仍然不時肆虐的新冠疫情沖擊和美西方攪局搗亂所引起的。就前者而言,發展中國家受疫情沖擊而使其經濟受到很大影響,必然涉及對外債務的及時足額償還問題。然而,在總額達11萬億美元的整個發展中國家的對外債務中,中國所占份額并不比西方集團大。比如,今年4月份拉美國家厄瓜多爾總統大選中,在美國極力蓄意幹預下,原本勢頭良好的左派政黨候選人最終不敵親美政黨候選人。美國在幹涉該國大選中所極力渲染的一種聲音就是所謂的中國“債務陷井”。但實際上,在厄瓜多爾總共520億美元左右的對外債務中,來自中國的債務僅占10%左右,絕大多數還是欠美西方及其主導的多邊機構的債務。

就美西方的攪局搗亂而言,無非是無中生有,或者将發生在個别國家個别項目上的問題擴大化。但需注意的是,美西方的這種攪局搗亂,不僅僅在于針對中國對廣大發展中國家投資貸款予以抹黑的言行方面,還在于一種更加隐蔽的意欲:想将中國拉下“水”,這“水”就是美國一心想急着主導的針對發展中國家的“債務重組”。

原因是,正如厄瓜多爾對外債務來源構成所顯示的,大多數發展中國家的對外債務主要來自美西方的商業銀行及其主導的國際貨币基金組織(IMF)或世界銀行。如果說因疫情沖擊導緻發展中國家出現償債困難,那麼,受此影響最大的是美西方的銀行及其主導多邊機構,而不是中國。相反,中國在疫情剛開始時就主動針對一些發展中國家做出了債務展期安排。為了保全自身債權利益,美西方的銀行敦促其政府出面,以抹黑中國債權的所謂“債務陷井”為名,試圖将中國拉入,将某種有利于美西方利益的“發展中國家債務重組”的消極效應以至負面名聲轉嫁給中國。

要知道,美國政府及其主導的IMF與世界銀行,已經不隻一次應其國内金融資本利益集團之要求,介入并主導包括拉美在内的“發展中國家債務重組”。每次重組,無不是在“市場機制”的幌子之下,行針對這些債務國的财富掠奪之實。無論是被國内學界政策界所口口聲聲稱道的美國“布雷迪債券”或“布雷迪計劃”,還是由IMF或世界銀行出面主導的“債務重組”,事後看,無不是針對發展中債務國極其不公正的大肆劫掠。對這些債務國來說,不僅遠不是那些表面上被美西方标榜的“市場機制”或“市場化手段”,而且是極具臭名昭著!最典型的,是針對20世紀80年代被美國一手誘導并膨脹起來的拉美債務又被美國一手導緻惡性債務危機,及其應對,無不極大保全了美西方資本利益,卻使拉美國家陷入了“失去的十年”,甚至有的國家迄今都沒有完全返過身來。

令人擔憂的是,居然當前有中國相關方面與人士拿這些“債務重組”方式與手段,來讨論并促使國家相關職能部門針對我對“發展中國家的債務進行重組”,這不是無知,就是過于書生式地天真到近乎愚蠢。

須知,在這個以美元為本位的極不對稱極不平等的當今世界貨币金融體系中,美國主導的任何一次針對發展中國家的“債務重組”,都不是基于市場法則的支配,而是為了美國國家利益及其金融資本集團利益的最大化,至于發展中國家經過“債務重組”是損是益,并不是美國及其利益集團所考慮的。因此,有關“發展中國家債務重組”,并不是一個市場層面的技術性問題。

除此之外,還需保持清醒的是,美國借“債務陷井”針對中國對廣大發展中國家的金融支持予以攪局搗亂,其中很重要的一個目的是同中國争奪在發展中國家的影響力。美國這一目的實現,寄望于用美國政府及其商業性金融資本将中國債權從發展中國家擠出。

這一部署在特朗普政府時期就已經開始了。2018年,根據美國國會通過的《有效利用投資引領發展法案》,美國政府出資設立了美國國際開發金融公司(DFC),專職向發展中國家布局,抵制以至打擊中國的影響力。比如,為了打壓華為公司代表的中國在5G方面的領先地位與布局,在所謂“清潔網絡”的名号下,DFC于2021年1月4日向厄瓜多爾提供28億美元貸款,目的就是美國宣稱的:“為償還中國施加給厄瓜多爾的掠奪性貸款”并加強厄瓜多爾與美國的聯盟關系,要使這個拉美國家能夠斷絕與中國電信企業(尤其是華為)的關系。更為深遠的考慮,則是利用美國政府和美國私企的資本,将中國擠出美洲半球。厄瓜多爾就是美國該種戰略部署的試驗田之一。1】

在清楚了美國的這一意圖之後,我國國内部分人士與機構還盲目地跟随美西方節拍與誤導來主張并推進我針對發展中國家的“債務重組”嗎?如果還執迷不悟,那可真是掉進了美西方蓄意給中國設置的“債務陷井”了!

當然,我國對發展中國家的債權,在強化相關管理上,還是有急需改進之處的。現在看來,缺乏一個定期全面及時統計監測的機制,進而缺乏風險預警機制。因全面準确的統計跟不上,就不可能定期公布相關數據供各相關方面分析讨論,也就沒有一個完整及時監測機制,難以談得上不斷改進管理。在對外投資貸款方面,各相關部門與機構之間,也有缺乏相互通氣相互協調的問題。

總之,如果說我國針對廣大發展中國家的債權存在什麼問題的話,這些問題總體上是可澄清可把握可調整可改進的,遠未到什麼“重組”的地步。對此,不管外部勢力如何渲染如何歪曲甚至攻擊,國内相關方面必須保持清醒,尤其不可擴大化,更不可杯弓蛇影。

發展中國家始終是我國最為重要的全球性合作力量,不僅是我國外交的基礎性保障性力量,也是保持我國經濟持續發展所需要的主要國際合作力量,還是我國參與全球治理所依托的基本力量。發展中國家作為一個整體,過去是現在是将來仍然是中西激烈争奪的對象。為此,對于我國針對發展中國家的債權,以下幾個原則性建議應引起重視:

一是,樹立并不斷強化“手中一把米”的戰略性意識,要算大帳,不要陷入過于算小帳細帳的狹隘視野之中。

二是,堅持以共同發展共享發展成果而不附加任何非經濟性條件為宗旨的原則,将相關金融支持重點用于基礎設施建設和工業項目等有助于推動借款國經濟發展和改善民生的領域。

三是,在還款期限與還款方式上繼續堅持靈活掌握的原則,在遇有經濟周期或者諸如新冠疫情這樣的沖擊之時,應主動調整還款期限;在償還方式,堅持物資相抵和資金相結合的原則。

四是,加強内部管理,盡快建立健全有關信息共享與相互協調的機制,以及對外債權及時準确完整的統計監測與預警機制。在此基礎上,至于進一步建議,還有賴于某種程度的調研和分析。


【1】《羅思義、維賈伊·普拉薩德:作為拉美國家,擺脫“美國後院”命運究竟有多難?》,參見2021年4月10日的觀察者網,https://www.guancha.cn/LuoSiYi/2021_04_10_586886_s.shtml


(供稿:林光彬 審核:林光彬 編輯:王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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